60【记得看作话预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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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晗见得那处血淋淋,心下震颤,又迅速反应过来——他这双腿境况实在蹊跷,若是早已截断,百余年时间足够结痂,若是才断裂不久,又为何无缘无故去他双腿。至男人无谓眉眼,习惯蛆虫在身上爬行模样才意会到,也许两者皆非,只剩最后一种可能。

也许男人的腿曾经完好无损,而折磨他的人,每隔一段时间,便将两只腿从脚掌一次一点慢慢削薄。这双腿千百年来从未有一日好过,永远鲜血淋漓,永远有数不尽的烂肉被蛆虫啃噬,囚禁之人存心折辱,他再有踔厉奋发的意气,又能如何。

一身铮铮傲骨沦为阶下囚徒,长明灯落在他湛然眉眼,仍能见得当年几分风姿。

沈知晗再与男人对视,已不见初时凌厉,只是极为柔和地相望,像是从他身上难得慰藉。

他想说些什么,面前机关轰动,铁门将开,当是知道他几人已无反抗之力。周清弦画影借了沈知晗,依旧起身挡在他前。时间紧迫,沈知晗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前辈,若我们今日借你相帮离去,改日定会回到此处,将你救出这险恶之地。”

男人神色熠熠,姿采绰然,只道:“我接下来每一句话,你都必须听从,毫不犹豫,做得到吗?”

沈知晗答:“这有何难。”

男人还是望着他,此时白雾相绕间,隐约见洞口一身披黑色袈裟之人,法杖落地铮铮纵纵,其上铃铛璁珑,好似邈远而来。沈知晗失了真气,心慌虑乱至极,左手紧握画影,直直盯着前方影绰身影,便等着那一声指示,出手斩破迷雾。

男人喝道:“抬剑。”

画影陡然出鞘,重雾间传来慈稳之音,“施主如此急躁,竟不愿与我叙旧么?”

沈知晗咬牙骂道:“我与你有何好叙旧。”转头急切看向身后牢笼,希望全寄托与此。声音只在他二人间,男人咧嘴而笑,笑声悲怆,却也自若,讲出令沈知晗瞪目之语,“你将它,刺入我丹田罢!”

沈知晗身体俨然不动,紧紧盯着男人,以为自己没听清,茫茫然道:“前辈?”

男人道:“我方才说的,你都忘了么!”

沈知晗不可置信,雾间僧人步步临近,锡杖小环相撞当啷作响,悠远声音在洞中回荡:“我还有许多话,要与施主相谈呢!”

男人叱道:“他便是知道你不会杀我,才放你进来。”又重重一扯肩上锁链,扬起下颌,鹰隼一般瞪着双眼,“你还在等什么,你们要落在他手里,再求生不得么?”

僧人呵呵直笑,极近慈祥,真真像极了佛堂之上怜爱世人的十方诸佛。

僧人高声道:“施主,放下剑吧。”一只手掌自雾间伸出,掌上裹挟气劲,就要触上最前方以身相挡的周清弦。

男人厉声道:“还不动手!”

沈知晗耳侧似有擂鼓击鸣,持剑手臂颤抖,牙齿战战作响,碧光一闪,抬手重重劈刺而去。画影剑覆寒霜,瞬息之间破风斩浪,剑尖已埋入男人丹田,向上一挑,便带出颗金光灿灿的内丹。

顷刻血流如注,白色的湖心石被染成一片鲜红,滴落到四周幽深潭水中。

男人高高扬起颈,眉目张扬,竭力用嘴型比道:跑——啊——

僧人似乎不敢相信:“你怎么敢杀他,你难得道不知……”话音未落,伸手捂住了自己眼睛,骂道:“谢寒山,谢寒山,你竟让他对你动手!”

方才的淡定自若全然不见,内丹在这洞穴中熠熠发光,竟比壁下数百架长明灯还要炽亮,白雾也随之散去大半。僧人似被定了身形,躬下腰双腿直抖。趁他一时无法动弹,几人迅速出了洞门,正要往出口而去,又被数名寺中僧人挡住去路。

僧人手上武器各不相同,好在修为并不算高,一直少有动作的程蔓菁忽而夺过他左手画影,直向周清弦抛却而去。

周清弦无二话接过剑,周身真气涌现,画影掀破长风,剑光如虹,身形一闪,如一道电光穿破前方僧人间隙,打碎几人节奏。刀光剑影间,只听得冷兵器叮叮玱玱撞击之声。

沈知晗正调息真气准备与他一同御敌,却被捉紧手腕,程蔓菁带他闪身到敌人后方,往来处疾行。沈知晗挣脱不开,便问道:“你要做什么?”

程蔓菁不回答,直到二人回到那满地肢体与肉瘤的黄绿色透明海中,掌间燃起一把火,照亮了这常年黑暗的寂夜。熊熊火焰化作一团高挂于洞穴正中的火球,那些肉块触手便如飞蛾一般盘旋而上,带起淅淅沥沥的粘稠。触上火便消逝殆尽的身体,却仍然迫不及待卷席而至,顷刻间粼粼肉海化作龙卷飓风。

沈知晗被眼前震撼场景惊得久久不能言语,惊道:“她们不知道这对她们意味着死亡吗?”

程蔓菁道:“正因如此,纵使没了思想,也本能的要去摆脱这与无数人融成一体,没有独立自我,重复又毫无意义的永生。相较日复一日的煎熬,她们早已渴望死去太久,也等待这份礼物太久,说来,倒应该感谢我们才是——”

程蔓菁转头看向沈知晗,妍丽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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