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2 / 3)

“哪里不方便?”蒋明宇意有所指地反问,“你还想给他喂奶?”

“才不是!”纪桃臊得脸红,推他又推不动,半张脸藏进水底,咕噜咕噜地吐泡泡,“不让住就算了,他刚刚和我说了,他根本不稀罕。”

晚上手机收到一篇推送文章,内容是通过孕妇肚子的形状判断胎儿性别。一定不靠谱,但听起来很好玩,纪桃拉着蒋明宇一起看。

“按这个图片对照,是男孩。”蒋明宇举着手机,面对纪桃的肚子研究。

“那这个不准,我感觉是女孩。”

蒋明宇对胎儿的性别无所谓,继续看文章:“为什么?线条圆润平缓,你不就是这样?”

“你还真信了?”纪桃着急得和他抢手机,“不行就是不行!一定得是女孩,我小裙子都买好了,所有衣服都是粉色。”

蒋明宇哑然失笑:“没事,不管男孩女孩,总之是衣服,一样穿。”

临产前蒋明宇停了工作陪纪桃住进医院。

这个孕纪桃是真的怀够了,身体恢复后要玩什么,要吃什么,他已经规划得井井有条。

晚上莫名兴奋,趁蒋明宇睡着,纪桃推开他,偷跑进厕所,坐在马桶盖上刷手机,玩了一个多小时才觉得累。

已经两点多,他钻回被子底下,蒋明宇无意识地翻身,胳膊自然而然将他拢进怀里,他突然有点诡异的愧疚。

预产期过了三天,肚子却全然没有动静,假性宫缩倒是很频繁,疼到麻木时腹部有种异样的沉坠感。

平安夜那天早上,来查房的护士送来一束挂着铃铛,绿叶红果的冬青花环。

纪桃把花环挂上玻璃窗时不小心被锋利的针叶划破了手指尖,好在处理及时,只流了一点血。

蒋明宇打开窗户透气:“快下雪了。”

“快关掉,太冷了。”纪桃叹着气,“小孩今天好乖,一动不动。”

“快出来吧,再不出来雪就化了。”蒋明宇戳他圆鼓鼓的肚子。

“雪还没下呢,你别骗人家。”纪桃拍开他捣乱的手。

时近凌晨,霾晦的云将天幕坠得压向地面。纪桃一直睡不着,蒋明宇就陪他熬着。暖气太足,纪桃出了汗,身上潮乎乎的,想换身衣服,乖乖坐在床上交给蒋明宇摆弄,看他本来带着淡笑讲话,突然整个人恐惧地凝滞住。

他低头望下去,发现自己的裆部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暗红稠浊的血液浸透。

之后的一切过得飞快。

蒋明宇慌得连床头的呼叫铃都忘了,直接跑进走廊叫医生。纪桃躺上病床,想安慰他,却因为迟来的阵痛说不出话,仿佛有把冰冷的尖锥插进腹部翻搅,伴随着翻涌的呕吐感。

医生来确认麻醉方式,纪桃痛得眼前的字都在晃,得知半麻对胎儿影响相对小,决定选这项,蒋明宇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医生,我们选全麻。”

他签了字,才和纪桃说话:“睡一觉,很快,睡醒就不疼了。”

家属不允许陪同,他在向前走,蒋明宇停在原地,越缩越小,最后随着手术室的门砰地被合上的声音,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手术室的天花板镜面般雪亮,他胡思乱想着,如果是半麻,会不会看到自己的肚子被打开、胎儿被取出的过程,可能蒋明宇猜到了这些,怕他害怕,才执意选了全麻。

随着麻醉药剂注射,纪桃在几十秒后完全失去意识。

据说全麻时意识是完全空白的,醒来后世界正常运转,而你的人生却突然少了一截,纪桃却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漫长混乱的梦。

从和蒋明宇恋爱,选择同一所城市上大学,同居,然后怀孕,七年的时间,马骑灯似的从他眼前闪过。他突然有些恨这个孩子,恨他如此突然地介入到他和蒋明宇之间。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透过窗户看去,苍绿的花环圈出一小片闪着辉煌日光的云,或远或近的建筑物上皆蒙着一层薄薄的银壳,是一个晴雪天。

纪桃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蒋明宇。他就坐在床边,死死盯着面前的病床,眼下是枯竭的青灰,看见他苏醒,神情从颓唐到欣喜,无措地站起来,手举在半空,不敢碰他:“你睡了好久,我一直在叫你。”

“我梦见你了…全都是你。”纪桃的眼眶开始酸涩,眼泪汹汹流下,一息间流了满脸,“谁说不疼的,太疼了。”他抬起尚且麻木的手臂,发狠打向蒋明宇。

“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蒋明宇反反复复地道歉,明明自己也还红着眼睛,却来安慰他,“别哭,别哭了,再也不生了。”

纪桃抽噎着,胸口急剧起伏:“都怪你,等我好了,我一定揍你。”

蒋明宇忽地抓着他的虚握的拳头,掼向自己的脸,这一下实实在在打进了肉里。

纪桃骇得一震,蒋明宇的颧骨飞快浮起红印,嵌在他白皙英挺的脸上,恐怖而刺目:“你干什么?!下手那么重!”他的手背也在发痛。

蒋明宇的头低下来,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