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相(2 / 2)

真要跟他走?”

叶孟觉半晌不做声,好一会才从戴春寒身后走出来,轻轻摇头道:“我从未做如此想。”

陆远灯眼眸冷冽:“那他为何会替你出头?”

叶孟觉也不知是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一双眼眸澄澈通透,直直与男人对视:“我身为小师叔的炉鼎,与戴师叔也算是熟人了。他怜我境遇,偶尔为我多言半句,却又有何不可?!”

陆远灯勃然大怒,厉声道:“好啊,原来你们两人早已勾搭成奸。春寒,你馋这婊子的身子怎不与我明说,像他这样的骚货,我倒还常常担心一人满足不了。”

耳侧传来戴春寒的轻叹,有一丝暖意从叶孟觉心底悄然滋长,他突然觉得自己向来惧怕的这个陆远灯,褪去身上那各式各样的光环,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男子罢了。

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得不到的谢非醉和将自己作为筹码换取利益的冷硬心肠。

于是,他终于有了一次反唇相讥的机会:“是啊,小师叔既然知道我是个荡妇,那为何不肯将此事的利益关系与我说明了。我不过是个低贱的炉鼎,只要是小师叔的要求,我定然会好好侍奉那晚的陌生男子。”

陆远灯冷着眼瞧他,亦是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兴许也从未想过,那个有些懦弱的少年,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更令他难以自容的并非是叶孟觉字字诛心的话语,而是少年已经平静下来的眼眸,那双眼睛有如一张镜子,让陆远灯看见了自己丑恶的一面。

他辜负了少年的情意,也无法化解自己心中的矛盾。他那日去寻范归,并非是为了叶孟觉的论剑大会名次,而是为了自己的。

水镜观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要想成为掌门候选人,观内的论剑大会必须夺得头魁,而且不是一次,应该是很多次。

在这数百年间,陆远灯在观内最大的对手并非齐名的好友戴春寒,而是那个被他私下称为杂种的白京华。此人母亲乃是前任掌门的小妹,因为与魔门中人媾和,而生下了他。将魔门视作生死仇人的水镜观出乎意料接纳了这个孩子,但并未教授他过多观中武学。白京华此人却也是天纵奇才,百年之间,陆远灯与他的交战记录中,胜率不过二成。

所以,他才会起了找范归动手脚的念头。陆远灯与范归关系谈不上多好,他本以为对方这次会狮子大开口,硬诈自己一笔,结果范归提出的条件只是让叶孟觉陪他一个晚上。陆远灯自然是痛快地答应了,这也就是那晚为何他会如此生气以及那晚之后他却对叶孟觉格外温柔的原因。

他凝视着叶孟觉,少年对他似乎还是有些后怕,袖口早已被他揉得皱巴巴的,陆远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你们走吧。”

叶孟觉本已准备承受陆远灯的怒火,未想他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他定定地望着男人,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戴春寒却是松了一口气,他本来都做好了要与好友刀剑相向的准备。此刻,他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示意他快些离开,以免陆远灯再度反悔。

“叶孟觉,你要清楚,你走出了这里,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少年的脚步倏然顿住,他回过头来望着陆远灯,像望着一个未曾蒙面的陌生人。这句话仿佛在为他这一年的荒唐落下了一个完美的句点,从吹雪阁来此,在男人身旁挨了鞭子又吃糖的提心吊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他转过身去,对着陆远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多谢小师叔教导,孟觉就此别过。”